司南。

花吐症《说不出口》05

⚠️贺天花吐！

⚠️直掰弯！莫关山长期情商掉线！

⚠️虐的！不到结局不甜！

⚠️HEHEHE！

06.

 

想要活下去。

 

就算平日里做了多少糟践自己生命的事情，但当真正面临生死关头的时候，求生的本能依旧会毫不犹豫的占领制高点。

 

贺天并不否认，当几天前他真正面对自己和莫关山感情上的隔阂时，有那么一瞬间他觉得自己就这样浑浑噩噩的死掉好了。

 

任多少人曾经将爱情描绘的多么隽永，但是现在看来这真的是世界上最残酷的感情了。贺天不是没有听说过爱而不得，只是事情不落到自己身上，便永远没有资格去评判。曾经贺天也想过，如果自己不爱莫关山了，会不会这个病就会好了。可结果却是他越想要脱离，就越会被回忆束手束脚，那人干净利落的红发，即便皱起也依旧好看的如夕阳湖泊的瞳孔，还有那看上去那么孤独的身影。

 

还有特殊提醒的信息铃声，特别关注的名单列表，日历上被圈出的不是自己的生日……

 

越是去确认，越是发现自己爱的无药可救，爱的病入膏肓。

 

“别缩在这里连向那小子说句爱都做不到，别让我看不起你。”

 

贺呈的话一遍一遍的在脑海里回响着。贺天用力摇头想将它们驱散。

 

平心而论，他现在不需要任何人看得起，要说看不起，他连他自己都看不起，在得病之后他就已经下意识的将自己贬低的一文不值了，甚至不需要别人来补上一脚。他从一开始最需要的，只是莫关山可以大发慈悲的爱自己而已。花吐症也许在冥冥之中帮他推波助澜了一把，但他依旧选择留在原地。他没有选择捅破那层窗户纸，现在这层窗户纸就像是掉入湍流后拉扯住自己的那根芦苇，贺天无法想象如果自己真的越过了这条线，捅破了这层窗户纸，会有什么样的结果，这个结果他可以承受得了吗。

 

信息的特殊提醒叮叮咚咚的响着，莫关山说他快到了。他向来我行我素，很少提前报备，贺天明白，这是他哥留给他的后路。

 

大脑操控着明显消瘦的破败不堪的身体，他本应该去把落满了整个客厅的花瓣收拾起来丢到储物间去，但突如其来的疲惫却让贺天连好好的站起来都做不到。他的确累了，身心俱疲，不想再躲躲藏藏，却也没有足够的勇气去将自己的真心曝晒在莫关山的面前。

 

他支撑着自己，一步一步的踩着花瓣，踩着自己满地的真心，一步一步的走到玄关，哐的一下把脑袋磕在门上，闭上了眼睛。任由时间一分一秒的流淌消逝，任由电梯运行的声音离自己越来越近。

 

白蔷薇的花语是：纯洁的爱情。

 

既然如此，只要还有一口气，就绝对不会允许一点世俗的俗艳玷污它。

 

耳边响起了咚咚的敲门声，由于贺天的半张脸都贴在门上，这两声敲门的声音似乎直直的敲进了他的心里，可他没有开门，透过特制的猫眼，他能清楚的看到外面人歪着头插着兜的模样，白色的校服外衬随意的穿在身上，竖起的领子上有柔顺剂的清香，贺天曾经闻到过，那是只属于他一个人的，不羁的少年。

 

不知道为什么，但是等贺天意识到的时候，眼泪已经流下来了。他很少哭，就算哭了也没有声音，甚至连表情都看不出悲伤，很少大胆袒露自己的悲伤和恐惧的人，天生就好像只有这样一副表情。

 

不像莫关山，虽然高傲又臭屁，时常还硬撑，但是依旧是带着少年气的那般鲜活。

 

“还没洗完吗？”莫关山见没人开门，便划开手机看自己之前发的消息有没有回复。下意识的想抬手再敲两下，可思来想去又放下了手，想着等一会他洗完了估计看见消息就来开了吧。

 

“也不知道他出来后能不能看见手机消息。”莫关山自言自语道，手掌贴上门面，把耳朵凑到了上面，想听清里面的声音，这一幕正好落在了和他同样贴在门上的贺天的眼里。

 

两个人，隔着一扇冷冰冰的门，一个想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，一个却锁上了门流着泪不言不语。

 

他就在门外，开门就可以见到。名为感性的认知说道。

不可以开门，万一再被拒绝怎么办，万一，他被你的爱伤害到怎么办。名为理性的认知反驳道。

 

“孬种。”

 

贺天骂了自己一句。

 

“贺天，你在里面吗？”

 

似乎是听到了一点动静，莫关山又敲了两下门，贴着门缝对里面喊道。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样，他本以为自己会不耐烦，结果却出奇的耐心，这个名为贺天的人浇灭了他的所有武装了不知多少年的跋扈。

 

“嗯……”里面答道，声音闷闷的，哑哑的。

“为什么不开门？”

“不想……让你看见我现在这个样子。”

 

“你到底怎么了？”莫关山不知道自己问这个问题多少遍了，也不知道问了多少个人，所有人都搪塞他，就算是贺天他亲哥，都选择保密。

这下不管是多么不准的第六感，都该意识到严重性。

 

其实莫关山不希望贺天用这种语气对自己说话，他更喜欢以前那个不论多么爱招惹自己，但笑容温柔的贺天，不是现在这个病恹恹的，躲躲藏藏的贺天。

 

他感到头大，可随之而来的也有一些来自胸腔内部不知名的痛楚，不足以难以忍受，但却无法忽视。他不是一个有耐心的人，所以对贺天的关心程度，早就超过了某种既定的界限，他虽然说不清楚那是什么，但莫关山知道，如果有人和他现在说，别管他了咱们走吧，他一定会把那人打的满地找牙。

 

可是不管心里再怎么迫切的想要知道，贺天却总是不告诉他，这让他很火大，却被这个明显一天比一天差劲的人憋的无处发泄，与其说他不愿意对一个病人发火，不如说他不愿意对贺天发火。

 

“贺天，你是不是……得了什么，治不好的病？”莫关山对着门缝问道，他知道贺天就在那里，他把手搭在了猫眼旁边，似乎这样，就可以感受到贺天一样。

“嗯……”

 

他承认了，不承认还好，一承认反而让莫关山更加不知所措。亲耳听到和平时的乱想总是会带来完全不一个档次的冲击。他几乎是想也没想就去拉拽贺天家的门把手，想叫贺天放他进去，他想进去看他，可还不等他开口，对面的人反而抢先一步说道。

 

他说，“别担心……”

 

“操你妈的别担心！”莫关山的声音有一些颤抖，大声吼了他以后才觉得有些失态，但他同时还是对这个一天到晚骗自己的人气的肝疼，“我不担心你，谁还担心你……”

 

“果然莫仔最好了。”贺天似乎在轻笑，但莫关山却笑不出来。

“明天我会去ying国治病，那里有个医生是我哥的老相识，虽然为人不怎么正经，但是医术还是不错的……”

 

“能治好吗？”莫关山这辈子没为几个人流过眼泪，但是贺天却让他眼睛有点酸，“还记得我对你说过什么吗贺天，别死了，不许死！”

“嗯……”

 

贺天拼命仰起头不让眼泪继续掉落，但还是忍不住越流越多，无法说出完整的句子，只能重重的一遍又一遍的答应着他。

 

他不让我死，我也不想死，可是莫关山，你可知道，我说了不算啊……如果你不想让我死，那么，你愿意救我吗？

 

“莫关山，这是我最后一次向你说这种话，你老实回答我。”

 

贺天几乎都做好准备了，可莫关山却说。

 

“等一下……”

 

莫关山擦了一下鼻子，咬了咬嘴唇。他不傻，这种开头的对白，再加上之前对自己说过的那些奇怪的话，他隐约能猜到贺天要说什么。

 

“我不知道……贺天，我真的不知道……”

 

贺天：……

 

“我不知道我对你到底是什么感情，也从来没有想过，你之前对我说……那个的时候，”想起前几天贺天说的我喜欢你，莫关山深深的叹了一口气，时至今日才知道不是普通的戏言，“那个时候我只是当平时扯淡的时候乱说的……但是你要是真的问我，我……我不知道……”

 

“嗯。”听到这个答案，贺天反而不知道为什么觉得轻松了一点。

 

“所以你先去好好治病，我会好好考虑的，等你回来我保证给你一个答案好不好？”门那边的莫关山说道。

 

可惜门那边的莫关山并不知道，如果此时贺天打开门，看到了满地的花瓣，他还能不能说出先去好好治病，回来再给答复这样的话。

 

“嗯好。”贺天还是认真的答应着。面对这个正为了自己而心痛的莫关山，他什么也做不了，除了给他根本实现不了的许诺，他已经没有其他可以让他安心的办法了。

 

“既然你今天不想见我，就算了，不过下不为例，你治好病回来后我一定要揍你一顿。”莫关山故作凶狠的说道，思索了一下还是把手里的药挂在了门上，“你去ying国吃的药肯定比这些要好，但不管怎么样都是人，这些也不会闹着你。”

 

“我……先走了……”

 

莫关山转头，三步一回头的看着那始终没有打开一条缝的门，直到上了电梯，贺天也没有叫住他。

 

电梯叮的一声关上门后，莫关山终于沿着墙壁蹲了下来，他心里乱七八糟的，但非要摘出点啥的话，他现在的确，很难过。

贺天的感情，对他来说，的确过分沉重了，他曾经从来没有往那方面想过，突然去想也想不出个结果，刚才一股脑倒在贺天面前的，都是真心话，他不想让他死，他不许他死，他不许从此以后贺天只是一个停留在回忆里的名字，他们，还有未来。

 

电梯门下降的气流扰动了电梯里的空气，莫关山注视着地面，突然，一片白色的花瓣飘到了他的视野里。

 

这是，白蔷薇？

 

莫关山被吸引了视线。

难道是之前的人从家里出来后，带进来的吗？可这个季节，哪来的白蔷薇。如果是贺呈带进来的，贺天家，什么时候有白蔷薇了？

 

“我喜欢你，真的真的很喜欢你，爱你，真的爱你……”

 

贺天听到电梯下降后，才安静的小声说道，像是怕惊扰了什么一样，白色的蔷薇花瓣随着他说话，飘落下来。

 

“只是如果真的哪天我消失了，能不能，不要忘了我，莫仔。”

 

这是我对你一生一次的请求。

TBC

具有重要意义的一章终于写完了，写的我也很心疼贺天，至此本文已经正式过半了～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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老样子，每周一三五更新～咱们周五再见～